“嗯……”穆岁安轻轻点头,因哭泣而沙哑的嗓音,闻之令人心生怜惜。见她这般模样,乔棠心疼之余,恨不得将蔺聿珩碎尸万段。“岁岁,你先睡一会儿,我去外面买点吃的……等到明天,我给你做好多大鱼大肉。”今日突然搬家,行动匆忙,府中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食材。“棠棠最好了……等我伤好了,就给你做红烧肉。”穆岁安乖乖应道。大哭一场后,睡上一觉,醒来什么事情都忘了,又将迎来崭新的一天。直至穆岁安入眠之后,乔棠才小心翼翼地离开,且将房门轻轻关上。紧接着,她满脸怒容,随手捡起一把大扫帚,怒气冲天地往府外走去。待踏出门口,乔棠冲上前去,举起扫帚就开始胡乱扫地,将灰尘直往蔺聿珩身上扫。“咳咳咳——”蔺聿珩被这满天灰尘呛得咳嗽不止。见状,青柏急忙上前劝阻:“乔姑娘不可这样!公子本就风寒未愈……”“这是我家!”乔棠怒吼道,“谁让你们不长眼,在我家门口站着,难不成想要做贼!”蔺聿珩无视灰尘,快步上前,心急如焚地问道:“夫人如何了?求乔姑娘让我进去……”“你是不是嫌岁岁伤得不重!”乔棠怒声打断,“让你进去,把她给气死?”“临安郡王,求您行行好!先让岁岁养好伤,您暂时离开这里,行不?”“待到岁岁气消了、伤愈了,想要见你的时候,你再来吧……别打扰她养伤休息了!”说罢,乔棠甚至双手作揖,向蔺聿珩深深地鞠了一躬。蔺聿珩身形一晃:“……”这一刻,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那罪大恶极之徒,活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,受尽折磨。“有劳乔姑娘悉心照顾……我回去收拾东西,是些上等的药材与补品,求你转交于夫人。”话音未落,蔺聿珩迅速转身,狼狈地离开此地,步伐异常急促而慌乱。此时此刻,他心中的懊悔,犹如决堤的洪水,几近将他淹没其中,令他难受到窒息。昨夜他不应故作冷漠之态,应当勇敢大度些……好好地哄一哄妻子。如若那样,以妻子的性情,他们早已和好如初,岂会走到这般地步……回府之后,蔺聿珩几乎将库房的良药补品全部搜罗起来,还有穆岁安的各式衣裳。整整四个大木箱,不知情的,还以为他要将自己打包进去呢!“青杉,你将这些送去,请乔姑娘转交于夫人……再多送些银票。”“此外,每日清晨你送上最好的肉类和蔬菜,还有新鲜瓜果,以及集市酒楼的糕点。”蔺聿珩一边认真嘱咐,一边仔细地检查木箱,唯恐遗漏了什么东西。“公子……夫人一时气恼,或许很快便会回府的……”青杉笨拙地劝解。寻常出嫁的女子,除却远嫁,即便回娘家,也甚少可在外过夜,皆是当日去当日归。如夫人这般随时在外居住者,整个大雍都是寥若晨星。公子纵然有再多不足之处,却给予了夫人最大的自由……“公子!”青柏入内禀报,“去往郓州之人已全部回来了!”三月底,因长公主下药之事,公子为向夫人赔罪,特送往郓州五万两银与一年药材。药材皆从靠近郓州之地发送,护卫快马加鞭,四月中旬便抵达郓州。“此外,广平侯府确有动静,穆家军似早有防备。”青柏压低声音道。闻言,蔺聿珩神情冷峻,命青杉将东西送去乔府后,便快步走向书房。“让人进来,详细禀报!”前往云城前夕,妻子曾问,广平侯府会不会因私仇而对战事动手脚?他虽当即否认,但次日便命亲信侍从秘密前往郓州查探。妻子的话,他又岂会不在意……